【奇】三月三日花落之時－第一章

Likhtovae

三月三日是納澤萊薩的厄日。

是她沒能保護好她該保護的人的日子，是她不想面對的日子。

今天是三月三日，有個鍗諾郆的軍警預定來訪。

納澤萊薩看著茶杯中的倒影，倒影中的她眉頭深鎖。如果是平日她根本想不到為何會有鍗諾郆的軍警來訪，鍗諾郆的政府根本不關心她所掌管邊境區，更別提有相關人員來訪了，但今天不同。
想到對方為何會來訪的原因她嘆了口氣，她拿起那封通知信，再度看了一次信中的內容。

【致 邊境Υ區統領 納澤萊薩小姐
貴安
根據調查結果，納澤萊薩小姐為紅帽事件相關證人。
本人將於三月三日造訪Υ區調查。
鍗諾郆軍警部 轉化者處理組 組長 希璐瑪 致上】

令她煩惱的不只是信中所提及的紅帽事件，還有這封信的署名，希璐瑪，這是個她未曾見過的名字。

信件沒有任何戳章，因此一周前剛收到信時的納澤萊薩一度認為這只是封偽造的信件。然而，信封確實是軍警局所使用的。但照理說，軍警局可以直接傳喚她去訊問，而非來訪調查，更何況還是組長這般高階人員親自來訪。

如果這封信是假的，那麼她無視便什麼事也不會有。如果這封信是真的，那麼照階級來說她必須做好接待。即便她是區域統領，Υ區終究也只是不受重視邊境區域。

由於無法斷定信件的真假，她只好委託過去認識的情報商調查。過了幾天僅得到確實有位名叫希璐瑪的高階軍警的情報，除此之外並沒有得到對方任何長相、喜好或是傳聞的情報。她無法判斷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但至少有了信件是真實的可能性。

在成為Υ區統領之前，為了工作需要納澤萊薩會把所有軍警人員的名字與位階記下，這是六年前的事。她不認識希璐瑪這個名字說明這個人是這六年內才當上軍警的新人，然而軍警升階要不是靠人脈就是要花上大把時間積累人脈。實在很難想像新人有足夠的人脈能在僅僅六年內便達到高階程度，並且還有足夠的人脈阻擋他人得到自己的相關情報。

一個新人能有這般人脈，她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便是這人是名門出生的人。但若真是名門出生的人應該會被分派到有相應位階且危險性較低的職位，而不是轉化者處理這種麻煩又危險的工作，再者，名門出生的人根本不可能親自踏足邊境區。

納澤萊薩又嘆了口氣，若是那孩子沒惹出事件自己也不用煩惱這麼多。但既然已經出事了，收尾便是她這個監護人的義務了吧？她這麼說服著自己，一邊將稍微冷掉的早餐吃下。

得在那位希璐瑪來之前把那孩子藏好，或許讓她去工坊街中卡里琦的工坊待著，雖然那間工坊的主人卡里琦總是會惹點事令她感到頭疼，卻是她現在唯一可以託付那孩子的人。

將餐盤收拾好後她走進臥房中，搖醒了還在賴床的那孩子。

「露比，起床了。」

「嗯……再……五分鐘……」露比睡眼朦朧的回覆，隨即翻身打算重回夢鄉。

納澤萊薩側身閃避隨著露比翻身而甩動的觸手並再度上前，這次她直接將露比拉起：「你半小時前也是這麼說的。起床，現在！」

「唔！我還想睡……」

「現在不行，等到工坊再睡。」

「工坊？」

「對，卡里琦的工坊，我會帶你過去。」

「要去卡里琦家玩？早說嘛！」露比興奮的從床上跳起。

納澤萊薩再度閃避因動作而甩動的觸手，露比很喜歡與卡里琦相處，那是她少有的玩伴，特別是變成現在的樣子後。

在露比盥洗時，納澤萊薩將露比的早餐另外用紙袋裝起，讓她能帶到工坊享用。
盥洗完後，露比回到納澤萊薩面前，納澤萊薩為露比套上斗篷藏住她的觸手，再三確認過觸手沒有露出後，她才帶著露比出門。

前往工坊的路上，露比雀躍的跑跳著。

「萊薩，我們走快點嘛～」露比在前頭催促著，隨即又在往前跑了些。

「你別這樣亂跑！」納澤萊薩擔心幫她藏在斗篷下的觸手會隨著動作而露出，忍不住出聲斥責。

聽到納澤萊薩的話露比停下來，跟上露比後，納澤萊薩牽起她的手，在她身旁的露比低聲嘟囔著：「可是我想快點去找卡里琦……」

「工坊就在那裏也不會跑掉，不用那麼急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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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來到了卡里琦工坊的門口，這是附近少見的個人工坊，因此跟其他工坊比起來小了多，但提供的服務卻不比其他工坊少，這也是經營者的個性所致。

「卡里琦～我們來啦～」

「等等，露比！」納澤萊薩還來不及阻止，露比興奮的衝進工坊，然而開門的速度比不上露比衝進門的速度，就這樣被撞歪了。

「我的天……」她無奈的扶額，這兩個月每次來到這裡露比總是會這樣撞壞門，她已經為此支付好幾次修繕費用。

「哎呀？」聽到門損壞所發出的聲響，在工作檯上鼓搗著什麼的少女抬起了頭：「是你們啊～露比，你又把門弄壞了？」

「欸嘿嘿……」露比裝傻的笑著。

「抱歉，卡里琦，她太興奮了。之後再告訴我這次修繕費用是多少……」

「沒關係、沒關係～正好幫我測試一下新做的門合不合適～」卡里琦從工作檯前起身查看大門損壞的情況，接著拿起門板展示給兩人看：「你瞧～門板什麼沒問題，看來只是鉸練壞了。」

「嗯？你之前不是試過很多種材料都不太行嗎？」

「這個嘛……唔，你可別說出去啊。外環也有些從境外來的魔物嘛，我注意到有種魔物雖然單就物理構成上不算特別堅韌，但防禦力卻意外的高，我就用了那些魔物加工了下。」

「也就是說應用了魔法嗎？那麼這算是魔道具吧……」確實，如果是魔法一類的或許能抵擋露比對門的衝擊。然而在鍗諾郆之中使用魔法是要被問罪的，雖然被問罪的原因可以說是個十分愚蠢的理由。

「只是擦個邊啦！你可別說啊！」

「露比我也有幫忙蒐集材料喔～」

「啊！露比！我不是提醒過你不能說嘛！」卡里琦慌張的摀住露比的嘴，但已經太遲了。

「你讓露比去做了什麼？」

「什麼都沒有！對不對？露比？」

「嗯？卡里琦不是說幫忙是很好的事嗎？」露比不太懂現在的情況便接著繼續說：「做好事的話萊薩也會高興，卡里琦之前是這麼說的！」

「卡里琦你啊……」納澤萊薩臉色一變，狠狠的瞪著卡里琦。

「哇啊啊……」

「你過來，我們兩個人談一下。」

「對…對不起啦……你別這樣嘛～」

「我說你過來。」

「唔！」

「卡里琦需要幫忙嗎？」露比歪頭問著。

「露比你先進去把早餐吃了。」

「好！」

納澤萊薩將裝有早餐的紙袋交給露比，露比接下後便進到了後方的餐廚區。確認露比看不到工作區的情況後，她轉身神情嚴肅的面對卡里琦。

「卡里琦。」

「我都認錯了，你別生氣嘛。」

「今天有高階軍警要來Υ區。」

「欸！？」

「大概是為了露比的事，今天就讓她待在工坊別出去。」

「我知道了。啊，這樣剛才的事算扯平吧？」

「嘖，好吧。不過如果你出了什麼差錯就不算。」她看了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那麼我先離開了。」

「好～露比就交給我吧！」

「你可千萬別惹事，也別讓露比惹事。」放不下心的納澤萊薩再度向卡里琦交代著千萬別惹事，在卡里琦的再三保證下，她才離開了鍛造工坊。

Likhtovae

納澤萊薩打算先回家將露比的痕跡收拾好，再駕車前往Υ區的區通列車站應接那位希璐瑪，雖然不確定對方會何時抵達，但在鍗諾郆若要進入不同區域，列車站可是必經之地。

距離住家還有一個路口之外，她看到在家門口前有個身影。對方背對著自己的方向，有著一頭白色長髮，仔細看其中還夾雜著淡金色的髮絲。

那髮色正與那一日的不速之客相同，她突然想到，當時她只能看著將她應當守護的一切摧毀後，對方離去的背影，如同現在她看著門前的那身影一般。
或許因為正是三月三日，使她對此有些精神敏感，總之，那一瞬間，站在門口的背影與那一日的背影重合了，這使得她情緒有些激動。

她在路口前停下，並試著讓自己冷靜下來。那只是一個陌生人，她提醒自己，她沒道理把一個僅是髮色相同的陌生人當成對方，但那樣的想法還是縈繞在她腦中，揮之不去。

別再想那些了，她再次告訴自己，接著她走到門口前想確認對方的來意。

在她開口之前對方先打了招呼：「你好，請問這棟屋子的主人不在家嗎？」

「我就是。」

納澤萊薩打量了下對方，眼前的人看起來相當年輕，身穿軍警的制服大衣，雖然沒有明顯的表情，但金綠色的雙眼相當有精神的盯著自己。她想以位階確認對方身分，卻發現對方將大衣的衣領反摺並配戴圍巾遮蓋原先位階識別的位置。

「那真是失禮了，我是前一段時間來信的希璐瑪。」她拿出軍警證給納澤萊薩過目，確認無誤後納澤萊薩點頭示意，希璐瑪將軍警證收起。

「您比我想的還年輕很多。」

「時常有人這麼說。」希璐瑪苦笑了下。

「Υ區統領，納澤萊薩。」納澤萊薩簡短的報上身分，原來眼前的人就是她正打算去應接的對象：「失禮的是我才是，我正打算前往車站接您，沒想到這時間還是太晚了。」

「不，沒有的事，我昨天就來到Υ區了。」

「啊？」昨天就？

「你臉色有點差啊，沒事嗎？」

「沒事。」

「是嗎？對了，不必用敬稱也沒關係的，納澤萊薩小姐比我還年長得多吧？」

「確實，但對高階軍警使用敬稱沒什麼奇怪的。」

「可納澤萊薩小姐也是個區域統領啊。」希璐瑪理所當然般的說著：「所以還是別用敬稱了，被那樣稱呼總感覺有些奇怪。」

眼前的希璐瑪主動提出這樣的要求令納澤萊薩有些訝異，以往她認知的高階軍警對邊境區的人，即便是對區域統領態度也十分跋扈。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就這樣吧。」

「嗯，這樣就好。」希璐瑪滿意的點點頭，接著說：「至於其他的就進屋再繼續說吧。」

「屋內還有些雜亂，稍等我整理一下。」納澤萊薩將門鎖打開走進屋內。實際上並沒有時間能整理什麼，她只將屋內其他房間的門鎖起，接著走到屋外：「那麼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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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進屋後，希璐瑪稍微環顧了下周遭後說：「你整理的真快啊……」

「……你先坐下吧，我去泡壺茶。」

讓希璐瑪在客廳坐下後，納澤萊薩走進廚房。平日她會為了省錢而少倒些茶葉，不過這次面對身為高級軍警的客人，她倒入比平時還多的茶葉在茶壺中。
沖泡時，濃郁的紅茶香充滿了廚房，好久沒聞到這樣濃郁的味道了，她想著。她拿起一旁各裝有堅果與果乾的罐子，倒了點在碟子中作為茶點。

隨後她端著茶與茶點回到客廳，並倒了兩杯茶給自己及希璐瑪。

「真濃郁的味道。」希璐瑪啜飲一口後說：「但我比較習慣味道淡一些的。」

「需要的話我可以再給你拿點水來。」

「這樣的也可以，沒關係。畢竟納澤萊薩小姐平常就是喝的吧？」

「不，實際上我也習慣喝淡一點的。」

聽到她的回答後希璐瑪噗哧一聲的笑了：「那你還是幫我再拿壺水吧。」

「抱歉，我以為在都市區中生活的人會喝比較濃的茶。」將水拿來後，納澤萊薩這麼道歉著。

「確實是那樣沒錯，所以我平常只好自己泡嘍～」希璐瑪邊說便將水倒入茶杯中，並再度啜飲一口：「嗯，好多了。」

納澤萊薩並沒有向希璐瑪一樣給自己的茶兌水，她是習慣淡一點的味道，但那是為了省錢，而非喜歡。再者，她感覺那樣做就可惜了剛才多加的茶葉。

「納澤萊薩小姐平時是一個人住的嗎？」希璐瑪突然問到。

「……是的。」

「可屋內的氛圍感覺不像是獨居呢。」希璐瑪環顧屋內說著：「雖然是我的直覺……」

「是錯覺吧。」

「我的直覺向來挺準確的。」希璐瑪停下環顧的動作，似乎有點不滿地盯著納澤萊薩。

「呃……」被彷彿能穿透人一般的眼神盯著，納澤萊薩感到有些不適，她試著轉移話題：「對了，我可以問你幾個問題嗎？」

「可以喔。」希璐瑪拿起茶點放入嘴裡。

「為何你會來訪Υ區？照理來說你可以直接傳喚我前去問話。」

「算是想看看不同的景色吧？不是常說人生苦短嘛，多看點不同的景色也不錯。」希璐瑪理所當然般的說著。

聽到的答案感覺那只是藉口，而非真正的理由，納澤萊薩不太滿意的問：「邊境區周遭大多是荒漠，應該沒什麼特別好看的吧？」

「對於在都市區生活的人，即便是邊境區的荒漠景色也算是稀奇啦。」希璐瑪喝著茶回應：「其他問題呢？」

「你剛才說你昨天就來到Υ區是？」

「因為我想早點來看看Υ區的樣子，所以昨晚我就來到Υ區，住在這附近的旅店過夜了。」

還是這樣的藉口，納澤萊薩想著。

「邊境區治安可沒有都市區好，即便是軍警也還是小心為上的好。」

「這點你無須擔心。」希璐瑪將杯中的茶一飲而下，又再自行倒了一杯茶：「對了，我還想加點糖，你這裡有糖嗎？」

「這裡沒有砂糖，只有代糖可以嗎？」

「可以。」

「我幫你拿過來。」

「麻煩你了。」

「在旅店中也都是提供代糖呢。」接過納澤萊薩遞過來的代糖後，希璐瑪說道。

「畢竟在邊境區物價比都市區還高。」

「啊，不過平均薪水是一樣的吧？」

「是的，雖然只算上有工作的人而已。」

「這麼一想好奇妙啊。光是待在不同區域就有了貧富差距，明明薪資是一樣的。」

聽到希璐瑪的話納澤萊薩忍不住皺眉，實際上鍗諾郆給予區域統領的薪資都是相同的，卻因為區域間的情況而使得各個統領們的生活差異也相當大，在統領之間以此分了階級，並影響鍗諾郆對於不同統領的態度。

雖然是在邊境區，不過畢竟是統領所以不至於像一般民眾難以生活，但對於這般階級意識納澤萊薩還是有所不滿。當她注意到希璐瑪如同看透自己的想法般，微笑的看著自己時，內心的不快又變得更加強烈。

「那麼閒聊就到此為止，接下來談談正事吧。」希璐瑪放下手中的茶杯，神情也變得嚴肅：「如先前信中所述，我是為了調查前段時間的紅帽事件而來。想必納澤萊薩小姐也是知道紅帽事件的事吧？」

「我確實知道有這件事，但除此之外的事我並不清楚。」

「那麼我說明一下。最初是在兩個月前從邊境Τ區開始，在區域外環發現已經死亡的屍體，周遭及屍體上有大型刃物造成的傷痕。之後在邊境Τ區與邊境Φ區皆有類似的事件發生。」希璐瑪停下喝了口茶。

「就這樣？鍗諾郆什麼時候擔心過邊境區的安危了？」

「如果哪天跟其他國家有戰爭的話？不過我還沒說完。」

「抱歉，請繼續。」

「嗯。這兩個月中事件的發生地越來越靠近內部工廠外牆，直到兩個禮拜前，終於有人目睹了現場並且與犯人發生了衝突，這場衝突對Κ區外牆造成不小的損傷，隨後事件由Κ區通報至軍警部。」

結果是因為這樣軍警才會知道露比惹出的事件嗎？納澤萊薩在心裡暗自咋舌，不論如何，她不會交出露比的情報。

「根據目擊情報，主事者看起來是一名少女的樣子，身穿血紅色斗篷，斗篷下有四只觸手，其中三只長著眼瞳，剩下一只接連著大型刀刃，似乎是以此觸手作為攻擊手段。依照目擊情報所指出的外型，軍警部認為犯人是轉化者，因此交由轉化者處理組處理此案件。」

「那麼為何說我是證人？」

「有人看到她進了Υ區。」

「我並沒有什麼情報可以提供。」

「無法掌握區域中發生的事對統領來說可是失職。如果真的找不到主事者，我們也只能根據最後的目擊情報將責任歸咎Υ區。」聽出希璐瑪此話除了事件外還意有所指，納澤萊薩忍不住瞪著她，但希璐瑪沒有理會繼續說著：「嘛，不過我也沒那麼壞心。只要納澤萊薩小姐你能證明Υ區與主事者毫無關係，那麼不僅是事件的責任不會歸咎Υ區，我也不會將納澤萊薩小姐未能掌握情報的事上報。」

Likhtovae

「你不就是為了那些事來的嗎？」

「哎？不不不，看來你有點誤會啊。雖然Κ區工廠的上層確實因為外牆受損而氣炸了，但牆也沒被打穿，所以對於鍗諾郆來說這件事的嚴重性嘛……」希璐瑪刻意停頓了下，接著繼續說道：「對此我也很無奈，畢竟我可是個相當敬業的人。」

「你的意思是，你處理這件事並沒有好處，你也不是真的想處理這個事？」

「我原先信中也只提了調查吧？就當作我是來聊天逛街的就好，放輕鬆點。」

「……是我失態了。」

「至少納澤萊薩小姐對Υ區是很掛心的，我認為這對區域統領很重要。」希璐瑪再度拿起了茶杯喝著茶。

她並不是掛心Υ區，納澤萊薩想著，大家都只是為了欲求的利益而做事。自己最初也是為此而擔任區域統領的，只是隨著時間過去她所想要的早已不復存在。

兩人沉默了一陣子，不知道過了多久，希璐瑪再度開口：「接下來，我打算去一趟這裡的工坊街，順便再晃晃調查一下。」

「工坊街……」納澤萊薩有種不好的預感：「你打算去那間工坊嗎？」

「好像是間個人工坊來著，我想想，那間工坊的名字是……」希璐瑪低頭思考了下，然後說：「卡里琦，好像是這個名字。」

聽到這個名字納澤萊薩倒抽了一口氣，卡里琦，為什麼希璐瑪會要找卡里琦？
她先前才讓露比待在卡里琦的工坊，若是讓希璐瑪見到露比，她肯定能認出露比便是惹出她正在調查的紅帽事件的人。

「為什麼……會要找那間工坊？」

「去驗收下成果。有位先生給我推薦了那間工坊，說那間工坊的主人肯定能處理好我的需求，所以我給了點測試。」

納澤萊薩可不記得卡里琦有提過自己有軍警的客人，卡里琦也不可能會不提這麼重要的事。

「看起來納澤萊薩小姐知道那間工坊？不如幫我帶路一下吧。」

除非，卡里琦也不清楚客人的身分，前一段時間卡里琦確實提過她有收到個委託人不明的工作。

「我知道了，請先稍等一下。」

聽到她的回答，希璐瑪似乎有些狐疑的盯著她，但隨即又微笑著說：「我在屋外等你。」接著起身走出客廳。

在聽到大門被開啟又關上的聲音後，納澤萊薩才走到一旁的辦公桌，拿起桌上電話的話筒，並撥打卡里琦工坊的號碼。
平時她不會打電話給卡里琦，因為卡里琦專注在作業中時是不會注意到電話的鈴聲的。

「拜託了，要接啊……」納澤萊薩忍不住祈禱著。

然而，電話沒有接通，她試著再撥打一次，還是一樣的結果。想起希璐瑪剛才的狐疑，還是別讓她等太久比較好。
納澤萊薩只能放下話筒，無奈的走出屋外。

「可以帶路了嗎？」

「……走吧。」

看來她只能祈禱，希璐瑪是真的如她所說的並非真想處理這事件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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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這裡是Likhtovae

好久沒寫文了，也是第一次一篇就寫這麼多字數。

這是個三月三日的故事，以及回憶過去的三月三日的故事，想必這會是納澤萊薩最麻煩也最難過的一天。
當這個三月三日與回憶結束時，故事也將告一段落。

希望這次可以……不，算了，還是寫多少算多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