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冰爪的命運 第十七章 心之所向

冰颶

第十七章 心之所向

　　在那開滿潔白花朵的花海中，有兩隻貓兒正高興的玩耍著。
虎斑母貓將白毛公貓撲倒。「真希望每天醒來時能看見妳在我身邊。」銀月輕輕將她甩開，喵道。「我也是。」冰爪輕嘆一聲。她竟然曾想放棄這段戀情，但他們最終是不被祝福的，他們之間不被允許有結果。
「幸好妳回來了。如果妳真的再也回不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銀月湊上前，毛髮拂過冰爪的。「水風一直在催我找個伴侶，但我只想和妳在一起。」他溫柔的替她解開肩上一撮打結的毛。
「我也希望我們能夠在一起……。」冰爪小聲的說，音量幾乎只有自己聽得見。

　　「我告訴妳一個秘密吧。」銀月坐了下來，並示意冰爪在他身旁坐下。「風息跟荷尾，他們……相愛了。」銀月喵道。
「什麼？風息跟荷尾？」冰爪驚訝的說，豎直了雙耳。
「是啊！妳應該知道荷尾懂一點狗的語言吧？」銀月笑道，凝視著星空。「很神奇，不是嗎？一隻狗跟一隻貓。」
冰爪點點頭，但仔細想想，這其實並不是不可能。荷尾跟風息總是一起行動。
「葉族貓雖然將風息撫養成一位戰士，卻還是對他有所顧忌的。」銀月低下了頭，好像在替他難過。「貓兒絕不可能接受的。我和他們一起長大，所以我看得出來，他們相愛，卻不能成為伴侶，也不能表現出來。」他又抬起頭，看著身旁一同沐浴在月光下的冰爪。
「我常常覺得我們能夠這樣已經很幸運了。」他苦笑道，冰爪輕輕將頭靠在他身上。
天上的繁星閃爍著，狐尾正看著他們嗎？「我們都是不被祝福的。」她喃喃道。
「什麼？」銀月歪著頭問。「沒事。」冰爪回應道。

　　「妳說要是我們出生在同一部族的話那該有多好?」銀月看著星空，喵道。冰爪眨了眨雙眼，也望向星空。
「我想，我們會每晚一起入睡。然後在早晨，我會叫你起床。」她開始想像一起生活的景象。「我們要有一窩漂亮的小貓，公的母的都好，最好是兩公兩母。」銀月也輕聲喵道。
「等孩子長大後，我們全家一起去狩獵，然後看著他們當上我們引以為傲的父母。」冰爪微微笑著，尾巴和銀月的相纏。「也許其中一隻會是將來的族長，巫醫也很不錯。然後……」銀月看向冰爪。「一起在長老窩安享天年。」

　　冰爪也看向白毛公貓，她覺得他們一起構建的未來彷彿就近在眼前，卻又遙不可及。
「我只是想和妳一起度過接下來的每一個季節，有這麼困難嗎？」銀月蹭了蹭冰爪，在她耳邊道，聲音微微顫抖。「冰爪，妳有沒有想過，也許我們的未來不在這裡？」他問，冰爪愣住了。
「不如我們……」
「不。」她推開銀月。「我不能離開我的部族，我不能拋下我的親友們，你也不行。」她又想起了那個預言，不禁打了個寒顫。
銀月看著她。「沒關係，不管妳的選擇是什麼，我都會陪在妳身邊。」他語氣堅定，禿葉季的寒風吹來，他靠到冰爪身上替她擋風。
「那……如果有一天，我比你先走了呢？」銀月的體溫多少驅走了寒冷，但她仍在顫抖著。「如果我……選擇了死亡呢？」
「不準妳這麼說！」銀月豎直了頸毛。「不要丟下我一個，妳好不容易回來了，不準妳再隨便離開我。」他吐出的暖氣擾動冰爪的毛髮。
「答應我。」
「我答應你。」她將口鼻嘆進銀月毛髮中，吸入他溫暖的氣味。

　　「妳知道嗎？其實我們還是有可能的。」銀月喵道。「光星是黯族跟葉族混血的，而且冰族和葉族是盟友，不是嗎？」
冰爪搖了搖頭。「但她的父母都被黯族殺了。這終究是違反守則的。」她凝視著銀月的雙眼。「這裡好冷，我們去別的地方好嗎？」她問。
銀月揮動尾巴表示同意，兩隻貓兒站了起來，一起隱身在花海之中。在此同時，一旁的草堆晃了一下，一雙黃色的眼睛消失在黑暗中，只留下一撮黑色的毛髮。

　* * *
　　
　　月亮即將沈下，冰爪張開雙眼，一時想不起來自己在哪裡。為什麼她感覺不到溫暖的臥鋪和濃烈的貓味？她看見銀月潔白的身軀捲伏在她身旁，這才想起自己身在何處。
他們又得分開了。
「銀月，該走了。」她輕推他，試圖喚醒這隻公貓。銀月不情願打了個哈欠，爬起來伸展四肢。「我們得回各自的部族了，不然會被發現的。」冰爪哀聲喵道，銀月沒有回應，只是輕舔她的耳朵。
兩貓尾巴相纏，一起走到兩腳獸的橋下。
「我好想跟妳一起走。」銀月親暱的蹭著她的毛髮。「我也想，但我們不能。」冰爪退開來，準備進入自己的領地。

　　「等等。」冰爪抬起頭，看見一隻黑貓向他們走來。「光……光星?」她驚訝的看著葉族族長。
「不是只有她來。」湖星也從另一邊的草叢鑽出來。冰爪壓平耳朵，後退到銀月旁。湖星怎麼也來了？
「你們竟然違背守則，背著各自的族貓私會。」光星以領導者的姿態說道，目光銳利。
銀月上前擋在冰爪前面，豎起頸毛。「我不會讓她們傷害妳。」他小聲對冰爪說。
「你們必須做出選擇。」湖星也喵道。冰爪的目光在兩位族長身上游移，銀月轉頭看著她。「你們只能二選一。」光星催促道。
「銀月？」冰爪小聲呼喚公貓，他轉向她。「我願意拋棄我原本所擁有的，伴妳到天涯海角。」他輕舔她的面頰，隨後迎向族長的目光。
「你做出選擇了嗎？」光星嚴肅的問。
「是的。我選擇冰爪。」他堅定的說，不帶任何一絲的不確定。
光星笑了。「你的勇氣值得嘉許。」她喵道，銀月和冰爪一臉疑惑的看著她。「你去冰族吧！」
「妳們不逞罰我們嗎？」冰爪小心的問。湖星搖了搖頭。
「有必要嗎？難道我們除了製造更多傷害就沒其它選擇了嗎？
「看著我，看看黯族的選擇造成了什麼傷害？」光星上前一步。「他們的親友有哪個沒在守夜時痛哭？還有我，葉族收養了我，但我的童年可不好過，我沒有一天不想念我父母。」她哀傷的說。
「我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來證明我值得，難道我們還要讓悲劇再發生一次嗎？」
「我很抱歉。」冰爪垂下雙耳。「妳沒必要道歉。」光星溫柔的說。

　　「我們和族裡的資深戰士談過了，冰族歡迎你來。」湖星向銀月說道。
「葉族這邊也講好了。」光星坐了下來。「水風說隨便你怎麼選，她真的是氣炸了，音嵐倒是沒意見。」
銀月聽了無奈的笑了幾聲。「水風就是那樣子。」他聳肩。「所以我不能再回葉族了嗎？」他又問。
「水風要求你必須在大集合前後共三天待在葉族。其它時間你想回來看看老朋友的話也歡迎你。」光星眨了眨那雙綠眼，用尾巴輕彈了他耳朵一下。「在冰族這邊，你必須先接受兩個月的訓練，冰爪負責教你游泳，其餘的由我負責。」湖星抽動鬍鬚。
「游泳？」銀月疑惑的喵道。「銀月怕水！」冰爪笑道，從銀月身後跳到旁邊。「準備好吧！我不會心軟的。」她揶揄他，輕輕推了推公貓。

　　「自從妳拖我下水後我已經沒那麼怕了。」銀月苦笑道。「好，既然決定了，就別後悔。」湖星喵聲道。
「謝謝妳們！」冰爪垂頭表示感謝，銀月也是。「走吧，該回去了。」湖星用尾巴指向冰族領地，他們向光星道別後便踏進冰族領地。
冰爪和銀月並肩走在湖星身後，他們的願望即將成真，他們一起構建的未來即將在眼前展開。
他們的生活都將改變，今後的路，他們要一起走下去。
不管其他貓怎麼說，他們將結為伴侶，直到被後代遺忘，貓族不復存在之時。

登錄/註冊後可看大圖